齐征与李秀儿紧赶慢赶,两日后终是回到了中兰城。赵佳华见得他们的神情便心里一紧,忙将他们带回府里,又差人速将那马车卸了,将陆大娘给准备的一些新菜货送到招福酒楼,就说是齐征、李秀儿带回来的,让厨房收拾备下。
一切安置好,齐征、李秀儿换过衣服用过饭,赵佳华等他们喘好了气,这才关一屋里问话。
齐征仔仔细细将事情说了,李秀儿在一旁帮着补充细节。赵佳华听到齐征被发现追击就皱起了眉头:“他们认出你了吗?钱裴认得你吗?”
齐征抿嘴沉思:“应该不认得吧?”
“可我们在客栈说过来自平南,做酒楼生意,想尝菜请新厨子。钱裴知道有人偷窥查探,说不定也会回客栈打听。再一推算到安姑娘这头,做酒楼生意的朋友,不就只有华姐你嘛。”李秀儿道。
赵佳华颦眉思虑片刻,说道:“你们确是去品菜请厨子的,沿途不止一家客栈可以做证。只是这事你们没办好,到了田志县,齐征听小二说点翠楼的姑娘美貌,老爷爱去,便起了色|心,想去看看。”
“我没有。”齐征喊冤。
赵佳华瞪他一眼:“你去了之后,没财没貎的,自然没好姑娘招呼,于是你偷偷上了二楼,想去看看花魁的模样,门口窥视不得,故而爬了窗户。”
齐征抿抿嘴,硬是把抗议的话噎了回去。行,他受点冤,看姑娘就看姑娘。
赵佳华道:“谁人问你们,你俩都得这么说。秀儿,你找机会与下人们抱怨几句,说好好办个差事,结果被齐征不懂事毁了,姑娘没看成,还被护院打了。别往大了张扬,找两个嘴严的抱怨两句就行。这日后若出什么事,我们有人证撇清关系便好。”
李秀儿明白了,点头答应。
齐征道:“那安姑娘的事怎么办?”
赵佳华深吸一口气,看着齐征:“你仔细想想,他们说的可是那话?”
“千真万确啊。那人说的就是将军在前线打仗,从安若晨这头拿不到军情情报了,所以她没用处了。然后钱老爷刚要说话,我就被发现了。”齐征挠头,“他们要杀安姑娘,这怎么告诉安姑娘啊。她是细作,她若知道我们知晓了这事,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
赵佳华没说话。
齐征又道:“可她不是办了刘老板和娄老板的案子吗?她不是查办细作的人吗?”
李秀儿咬咬唇,她也不明白这事。安姑娘若是细作,那她也伪装得太好了。
赵佳华思虑许久:“在我们搞清楚状况前,暂时什么都别告诉她。就说你还没听到什么就被发现了。陆大娘那头也一样,什么都不能说。齐征,尤其是你,记住了吗?”
“可是,他们要杀她……”李秀儿小小声,支吾着问:“我们,我们不向安姑娘示个警吗?”
☆、
安若晨连着数日琢磨十七年前那卷宗。这日听说齐征他们回来了,她便领着春晓乘马车去了薛家。
陆大娘则趁着这时候去了招福酒楼探消息。
安若晨与薛夫人寒暄了几句,问了问安家的态度,事情的进展以及薛公子的状况,薛夫人一一告之。安若晨听罢想了想,说想与薛公子聊聊。
薛夫人犹豫,生怕还没松口答应婚事的儿子言语间将安若晨得罪了,又或是谈得不欢喜一恼之下真的强拒婚事。安若晨笑了笑:“我看薛公子也是个心软之人,我多与他说说我二妹的事,我走了之后,我二妹在家里确实处境不好。若是薛公子不爱听了,我便出来。”
薛夫人心事被道破,便不好再拒。于是领着安若晨去找薛叙然。
薛叙然自然不想跟安若晨说什么客套话,母亲在这儿他不好发挥,于是让母亲回去休息,他与安大姑娘自行磋商便好。
薛夫人在外人面前自然是给儿子留足颜面,未曾反驳,只让人上了好茶好点心,便出去了。
最后屋子里剩下薛叙然与安若晨二人。薛叙然直截了当地问:“有何贵干?想给你妹妹说亲?上回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安若晨道:“我有件十七年前的旧案,想请薛公子私底下帮我悄悄打听打听。”
薛叙然瞪她:“你还真当全平面是你安若晨的地盘了?想使唤谁便使唤谁吗?太守大人还未死呢。”
“公子这话说得。我不过一平民,哪能跟太守大人相比。再者说,我不是使唤公子,我是在拜托公子呢。”
薛叙然仍瞪她:“说一句相求拜托便行了?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是薛家独子,父亲薛书恩,母亲薛陈氏,均是中兰城人士。你今年十六,生辰是十一月十一日。你母亲生你时难产,险些丢了性命,你也险些丢了性命,但最后母子均安,天佑薛家。你自小身子不好,却聪明过人,四岁识字,六岁吟诗,你父母皆以你为傲。你亦是个孝顺孩子。知道自己体弱多病为父母添了不少麻烦,于是尽力乖巧,不让他们操心操劳。”
薛叙然撇眉头:“你这是在显摆查我家查得挺清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