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做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总有一天会有报应。她现在就遭报应,还一报接着一报,也不知何时才能是个头。
“安二小姐很爱发呆?”薛叙然又说话了,只是这话说得。安若希涨红了脸。
“不是。”只能这么答了。
“那是因为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紧张了?”
“是。”安若希稍松了口气,他替她找好了理由,这般挺好。
“安二小姐怎么不问问,为何来的不是我母亲?”
“啊。”安若希吓了一跳,这个问题她确是很想问,但她怕一问就露馅。她赶紧打圆场:“我猜大概是薛夫人身体不适,无妨的,薛公子来也一样。我能跟姐姐见个面,把话说清楚便好。无妨的。”信里说的目的就是要与安若晨谈判,所以这话该是能圆得过去吧?就算墙后的人听到也不会起疑吧?
安若希紧张得脑子里乱糟糟。
“那你怎知我便是薛叙然?你见过我?”薛叙然又问。
“……”安若希整个人呆住,是啊,她一进门便说“见过薛公子”,她怎么知道的,她不该知道的啊。啊啊啊啊,那到头来,说错话露馅的是她自己?
完了完了。等等,薛公子这般问,是在帮她?
安若希赶紧抖擞精神,答道:“未曾见过,可我听说过薛公子的年纪样貌,又听说薛公子体弱,如今见了,便觉得八|九不离十。再者薛夫人既是约好了在此,那薛夫人不在,来的肯定是薛公子了。”
“你肯定吗?”
安若希傻傻地张大了嘴,要演得这么深入吗?
“那,那公子是薛家公子……吗?”
“我是。”
安若希松了一口气。
“我母亲身体不适,但又说今日会面极重要,便让我替她来看看。”
安若希再松一口气。
两人一时间又无话了。安若希坐得很僵,动也不敢动。忍不住又乱猜,薛叙然说的这些话真的假的?当然帮她圆谎是真的了,但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信里有内情?应该知道,不然为何帮她圆谎。所以他没让薛夫人来,他担心薛夫人出事,于是他自己来看看。
还是说其实薛夫人真生病了呢?又或者薛夫人回信说约好了大姐是假的。薛公子故意来探探情形而已?
完了,安若希觉得自己一坐到薛叙然身边就又傻又笨,脑子根本转不过来。那股“毛遂自荐”的聪明劲去哪儿了呢?
算了算了,聪明又有何用。反正无论怎样,她也是嫁不成薛公子了吧。
安若希偷偷看了一眼薛叙然,他正盯着桌上的点心在看,手指似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似在思考。安若希竟觉得他又比上一回俊俏养眼了。虽然瘦且苍白,但胜在气质卓然,手指白净修|长,比姑娘家的手还要秀气。
安若希下意识地把手藏在了桌下。她这么悄悄一动,薛叙然的目光扫了过来,安若希赶紧低头盯桌面,脸上火|辣辣地发热。
她真希望可以嫁给他。安若希觉得很难过。
这时候突然传来轻轻敲门的声响。安若希吓得差点跳起来。
薛叙然应了声,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安若晨。
安若希的心乱跳起来,她猛地站了起来。她看着大姐,她想对她大叫“你快走”,但她不敢。她想冲她拼命使眼色让她起疑别进来,但是门外稍远处站着钱裴派来的轿夫。那人的眼神越过安若晨正盯着她。
安若希什么小动作都不敢有。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安若晨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她身边那个名叫卢正的护卫在门口扫了一眼屋内,确定安全,对安若晨点了点头。安若晨想了想,走了进来。
安若希的心沉到了谷底。看姐姐的表情,她似是什么都不知道。安若希看着卢正关上了雅间的门,将那轿夫的目光挡在了门板之外。
安若晨走到了桌边。
“大姐。”安若希低声唤,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抖,心虚得厉害。
安若晨看了看她,“二妹。”然后目光转向了薛叙然,“这位一定是薛公子了。”
“是啊,是啊。”安若希不敢看薛叙然的脸,怕在他脸上看到嫌弃表情。大姐果然比她机灵。
安若晨坐下了,安若希紧张地跟着坐下。现在不是羞愧的时候,她得做些什么,必须警告姐姐,要迅速,马上。不然等钱裴的人动手一切都晚了。
安若希不理薛叙然反应,伸手一把将他面前的药茶杯子拿了过来。没办法,小二没进来,身边没丫头,而她从进门就紧张,连杯水都没给自己倒。安若希一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正常,说道:“大姐,好久不见了。”一边伸手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快走”。
安若晨低头看了看字,眼中已有了然。她应道:“是啊。”桌下有人碰了碰她的膝盖。安若希双手在桌面上,那桌下的手自然就是薛叙然的。安若晨伸手,握住了薛叙然递过来的几张纸,不动声色飞速地塞进袖里,嘴里再应了一句:“确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