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竟然没有箭是射向他的,对方要留他一命。而他没有听到有人叫喊指令,骑兵队居然能如此安静便将他们包围,这么训练有素,他所知只有一个人能办到。
一匹战马如箭般冲了过来,从卢正头上跃了过去,马上之人长刀一挥,一刀砍掉了卫兵首领的脑袋。他回身,反身一刀,刀尖挑起一个弓箭手,将他抛向安若晨的方向,正好撞开一名欲趁乱砍向姚昆和安若晨的卫兵。马儿与他配合得当,转身一脚,后蹄踹飞一名冲上来的卫兵,然后撒开蹄冲向安若晨。
卢正转身便跑,丝毫不敢恋战,他根本不用仔细看那人是谁,那人也未将他看在眼里。
龙腾,龙大,龙将军。
“我在等将军。”他想着安若晨的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安若晨的心里也在狂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那个战马上的高大男人。
“从前,我也以为是死定了。但我没放弃,我拼到最后一刻,然后我见到了将军……”
她的眼眶发热。“如今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姚昆吓得顾不上周围还很凶险,赶紧把剑一丢,大叫:“我没有要杀安姑娘的意思。”
龙大没理会他。他驾着马,围着安若晨在跑,他的大刀挥舞,他的眼神凌厉,如风的马蹄声声,步伐轻快稳健,有如舞蹈。龙大砍倒一个又一个围攻安若晨的卫兵。卫兵们往后退,再往后退,他们发现退无可退,骑兵队已经将他们包围。卫兵们赶紧丢下了武器,跪下,双掌抱头。
卢正没跑出多远,还未能上马,两把大刀便已架到他脖子。另两个骑兵跳下马来,将卢正绑上。
龙大骑着马围着安若晨转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所有卫兵都跪下了,直到每一处都确定安全了。
安若晨看着他,想起她学骑马的那会,龙大也似这般,在她身边转着,还问她“你学会了吗”。
“将军。”
龙大御马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她仰头,也看着他。
她的眼眶发热,她想哭,但她不能哭,多久没见将军了,好不容易见到,该是欢喜兴奋的,怎能落泪!
龙大向她伸出了手。
安若晨看着他的手掌,眼泪还是划过了脸颊。她郑重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
他紧紧握住,有点严肃。
然后她看到他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紧接着一股力道将她往上拉,她丝毫不抵抗,任他弯下腰来,一拉一握,搂着了她的腰将她揽上马去。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藏住眼泪。
“将军。”
“是我。”
☆、
钱世新转头看向钱裴,钱裴对他微笑,说道:“若是喜欢,便得将它系紧,不然摔了便不会响了。依我看,系上三个结就好,但若是你喜欢,系四个结也无妨。”
钱世新呆立一会,慢慢走了回去,隔着栅栏站到了钱裴面前。
钱裴继续道:“一开始,一个铃铛就够响了。但不巧被个姑娘破坏了,得两个铃铛一起才响。但结没系好,铃铛摔了。”
钱世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这牢狱,钱裴独自关在一间,且与其他关着人的牢房隔着几间空的。
钱裴道:“侯宇安排的,这般他与我说话时比较方便。”
钱世新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只能瞪着钱裴。
钱裴又道:“我听说衙门里出了大乱子,侯宇死了。我猜你定是会遇上些麻烦。毕竟侯宇知道的,比你多些。没了他,确是一大损失。”
钱世新仍有些不敢置信:“是你?”
“一开始就是我,不然你以为铃铛们如何安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外来的人,总得找些知根知底能办事的人。人海茫茫,他们能找谁?谁又信得过?自然得找我。我能安置他们的住处,给他们安排身份,帮他们特色人选。”
“你推荐了我?”
“不。我与辉王见面时,他与我提起这事,我拒绝了。我都这年纪了,吃香喝辣人人巴结,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我对当官没兴趣,也不缺财,我何必费力辛苦淌这混水。谁当皇帝打不打仗,与我又有何相关。”
钱世新不说话。
钱裴道:“我知道你觉得当个县令是屈才了,你想要更高的位置。我也觉得是你应得的。我的儿子,本就应该呼风唤雨。我过得舒坦,我儿自然也得如意。这件事我记在心里,对付姚昆我有办法,用不着靠别人。三年多前,你声望渐高,羽翼丰|满,我犯了错,你严惩于我,还与我撕破了脸,分了宅子,百姓称赞,人人赞颂,这正是大好时机。我只要让姚昆告病请辞,并向皇上举荐于你,这事便差不多了。但偏偏他们来告诉我,已与你谈妥了,你会协助闵东平于平南活动。事成之后,平南便是你的。”
钱世新抿抿嘴,对父亲将自己说得多为亲儿着想不以为然。若他真有心为自己,便不会荒淫无度,拖累他的名声,让他在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