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又何致于闹出这许多事,牺牲了这许多人。”
鲁升不言声,狐疑地瞪着楚青。所以他打算用什么手段?
楚青举了举手中的信,问他:“这信里说,石灵崖旁的响竹村逃掉了两个可疑的年轻人,你还未查到身份,让‘他’也警惕些。这个他,是谁?”
鲁升定了定神,将楚青为何能读懂他用暗语隐藏的意思的不安压了下去,道:“如今是战时,细作猖獗。前些日子在响竹村查到两个可疑的年轻人,可惜未查到身份,便叫他们跑了。我估计就是细作。于是去信崔太守,让他通城那头也警惕些,这有何问题?”
“有的。一是信里的口吻颇恭敬,我觉得崔太守会受|宠|若惊屁滚尿流。二是既是细作,为何只提醒茂郡,却不通知平南。明明你发现细作的地方,属平南地界。你也未要求营里严查,只悄悄派了自己的人手沿途设卡拦截。”
鲁升冷道:“平南也要通知,但我还未来得及写信。不要求营里严查是因为我没有凭证,只是直觉那二人可疑,而你对我的嘱咐向来不好好遵守,我也懒得多事。”
“大人的意思是说,隔着老远特意嘱咐崔太守,是因为崔太守听话?”
“我未曾说过。”
“那日后给大人定罪之时,我会告诉刑部,也要好好查查崔太守。因为看起来崔太守跟大人是一伙的。”
鲁升冷笑:“你当刑部是你掌事,你让查谁就查谁。你方才还夸耀什么有理有据,你押了我的人,还想处置我,就凭一封合情合理的公函?这叫有理有据。”
“这封信表面一堆杂事,实则藏了暗语,这些暗语的办法,与南秦细作用得很像。所以我读懂了。此其一。其二,表面上虽是写给崔太守,但实际这信是要给另一个更重要的人看的,所以语气才会恭敬。在茂郡,身份官阶比鲁大人高的,便是梁大人了。可梁大人明明被东凌大使劫持,用大人的话说,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又怎么可能能读到大人的信呢?这些疑点,够大人慢慢解释的。”
鲁升正待嘲讽楚青强词夺理,楚青却又继续道:“但还有些事,是大人没法解释的。大人与南秦合谋,在大萧境内安置细作,为南秦细作安排身份,利用权职之便让他混入军中刺探情报。为了让他立功表现,还曾故意制造事端,谋害百姓,将功劳送到他手上,使他得到军中赏识,步步高升。有县令对案情怀疑,你还找了借口将县令远调。”
楚青越说鲁升的脸就越难看,难道他与卢正说话的时候,他们还真找了机会偷听了?
偷听又如何,没人承认,就是他们信口雌黄,瞎编乱造。
但鲁升还未有机会谴责楚青,楚青又抢先道:“我有人证。”
鲁升飞快道:“你自己的人,怎么教怎么说,算个屁人证。”终于抢到说话机会,自觉将楚青噎回去了,还如愿说了脏话,心里舒坦些了。
可楚青却道:“不是我的人,是大人的人。”
楚青对帐外大声喊道:“带他进来。”
鲁升一看,心里一沉。是卢正。
卢正这段时间伤养得差不多,气色好多了。他被五花大绑,由卫兵推了进来。他进来看到鲁升,已知是怎么回事,摇头道:“大人,我也是无奈。”
鲁升一惊,还待挣扎:“你们胁迫他做假供,自然……”
“不止他这人证。大人与卢正说的地点人物细节,我们都派人快马去查。最近的旺福村那事,已查得证据。大人自己交代的,可比卢正知道的还多。其他的事,后头再慢慢查来。我说了,若不是要有理有据地拘捕大人,我们真犯不着等到这时。我不是因为大人的信来的,而是我刚刚收到了消息,事情查清楚了。但有了大人的信,我们多了份证据也是不错。这般若是大人有担当欲一肩承担罪责,包庇其他的卖国贼子,就不好了。”
楚青挥了挥手,让卫兵过去将鲁升拿下。
鲁升这时候才真正明白事情糟到何种地步。他瞪着卢正,万没想到,最后竟是毁在他身上。
卢正低声道:“大人莫怪我,大人承诺的事,早有人承诺我了。依我看来,那人的承诺更稳妥些。”德昭帝亲口答应让他回南秦,给他份差事让他好好终老,自然比鲁升说送他回南秦更可靠。德昭帝需要他指证辉王,他有价值。鲁升却不一样。杀人灭口这种事,他真的见得太多了。
楚青看得鲁升的表情,心里很是痛快,他道:“大人莫要不服气,从大人踏进这营里开始,我们便是做了准备的。故意拖延不让大人见卢正,不过是给大人增加些信心,让大人觉得我们拿卢正没办法,防着大人审他。卢正越是受欺凌很无助,大人就越对自己的筹码有信心,觉得卢正必会言听计从,所以大人才会放心说那些话。当然大人涉案之深,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也算老天相助了。卢正没办法暗示大人,也必须按我们的要求每次谈话诱导大人多说些罪证,因为那帐子有隔层,有人时刻盯紧了他的动静,监听他的每句话。他若忤逆,死路一条。我安排卫兵在帐外试图偷听,被大人察觉,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