骼。而暴露在冬日寒夜里的脸和手,也很快变得冰凉通红。
在场馆寒冷阴暗的角落里,只有吻能够驱散冷意,灼烧身心。
纯熙的发丝缠绕在孔安的手臂和颈间,没有专业发型师的打理,自然的发质犹如一条吸铁石紧紧地吸附在它渴望吸附的地方,当吸附越来越多,它自身的秩序也将被扰乱。
纯熙靠在墙边,以墙壁为支撑,左腿的膝盖缓缓上移,贴近了他的腰部。孔安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按住纯熙不知何时已钻进他里衣的手,奋力地结束这场几乎将他们融于一体的激吻。
纯熙抬眼望他,唇齿间还残留着他的痕迹,“去哪里?”
她知道他不会同意在这里做,也知道他和她一样,欲望还没有平复。所以,“去哪里”成为唯一的问题。
可是孔安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这样有意义吗?你把我当成什么?”
纯熙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也因此变得坚定,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只有孔安能看得见的真诚,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
孔安听罢,却不由自主地笑了,是凄凉的笑、悲苦的笑,从狭窄的天窗边缘射来的一束微光打在他的脸上,令这笑更显冰寒。他只是不解:“爱,能改变什么?”
纯熙却说:“可以改变,改变一切。孔安,我愿意为你改变,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她的眼里话里是无尽的缠绵与留恋。
“够了,纯熙,你让我忘了吧。”孔安说,他闭上眼睛,首映式当日她站在韩彩城身边的场景已在他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我不想再失望一次。”尽管那不仅仅是失望。
“可是我忘不了。”纯熙脱口而出,她的眼眶微红,“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强迫自己不要去见你,我知道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可是我忍不住,那种感觉太痛苦了。孔安,我想妥协了,我会放弃那本不属于我的一切,我只要你。”她慢慢地重新靠近他,一点一滴,润物无声,令他终于无法抗拒,她贴近他的脸,让酝酿已久的一行清泪沿着他们皮肤交接的地方滑落,仿佛这样便能够听到彼此的心声,她闭上眼睛,紧紧拥抱着他,轻声呢喃道:“原谅我,不要推开我。”
孔安黯然道:“可是我不能确定,你能够给我怎样的结果。”他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
纯熙同样知道,在她发现《流沙》的曲谱下歌词一栏署了“佚名”之时,她就知道孔安一定会察觉,他们注定不能相拥于白日之下。
这虽然只是孔安的一种直觉,但却正在被事实所验证。今夜,当他在颁奖典礼上唱起这首有着深刻的纯熙印记的歌曲时,心底的苦痛无人能知。
“为什么要把词作者改成我的名字?”他问。无论音乐总监突然的垂青是否出自她的授意,这一个改动注定会令他对她始终怀有亏欠。
但这绝非纯熙的本意,她回答说:“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虚无的符号,音乐与感情才是能够永久流传的真实。
纯熙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和她的眼神发丝一样,精准而执着地缠绕在他的身心。
狭窄有限的空间内,逐渐流失的空气令他们的呼吸变得紧促。一丝仅存的理智艰难地支撑着孔安说道:“我们分开出去。”
场馆的门口依然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纯熙说:“我在停车场等你。”
停车场,又是这个糟糕的地方。孔安的脑海中浮现出首映式当夜的情景,心下生起一丝寒意。
“我没有开车。”纯熙补充道,“停车场侧门有一个小树林,那里平时人很少。”她的手臂缓缓放下,不舍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流连。
孔安忽而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小心点。”
纯熙点点头,她的手指从孔安的掌心中抽回,转身消失在这个狭小的黑暗转角。
孔安扣好外衣,随后沿着步梯从馆内走出,像是做贼一样,隐没于黑暗之中,徘徊于无人之地。
然而,上天不会偏爱一个喜欢做贼的人。当他走到场馆侧门的那一刻,正遇上寻找他多时的桑柔,他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桑柔却并未察觉他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笑道:“我可找到你了,你去哪了?”她往馆内探头一望,又问,“里面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我刚刚去上洗手间。”孔安顿了顿,露出一丝掩饰般的笑容,“这不出来了吗?”
“外面也有啊!”桑柔反驳道。
“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孔安说。这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好像是心,也好像是道德。
桑柔的下一句话为他选择了后者,“今天公司有庆功宴,你忘了吗?我刚听说,韩叔叔也会去。”
这个新消息原本是桑柔拿来试探孔安看他是否会出席,不料却戳破了孔安刚刚强力建立起来的面具。韩彩城会去,那么纯熙会去吗?孔安想起方才纯熙的样子,忽然想到她可能是与韩彩城有了矛盾,加上她那样斩钉截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