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带着一股浓重的、衰老的气息,他说,“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而后,他转身离去,棕木色的大门在他的背后关闭,与那压抑的墙壁紧紧相连,不留一丝空隙。
自那天起,纯熙再也没有见到孔安。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或许来过,对那扇突兀而醒目的防盗窗望而却步;或许没来,他会有一天厌倦这样的生活。只是,对于纯熙来说,同时失去孔安和自由的生活,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她每日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与床边那个忠心耿耿的近身保镖四目相对。那是个很年轻,有些怯生生的男孩,眉清目秀,但个子很高,身材也非常雄健。他的工作很辛苦,要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夏天的房里很热,但纯熙不开空调,他便也只能跟着她受着,每天午后太阳直射的时候,便总是汗流浃背,沾湿了衬衫。
一日,他趁纯熙午睡,悄悄躲进卫生间擦汗,奈何卫生间的狭小空间温度更高,他匆忙擦洗后走出来,衣服还没扣好,便看见纯熙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一时竟忘了迅速整理好上衣。
纯熙盯着他饱满而结实的胸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子玉。”他说,“您叫我小韩就可以了。”
“哦。”纯熙点点头,又问:“你也姓韩?该不会是韩彩城的私生子吧?”
韩子玉年轻的脸上渗出一点暗红,一脸窘迫地说道:“当然不是,这是我的艺名。”
纯熙笑起来,道:“连姓也是艺姓喽?”
“是。”韩子玉答道。
“几岁了?”纯熙问。
“二十一。”
“还在上学吗?”
“是,现在暑假,出来兼职。”
纯熙悠悠地下床向他走近,绕着他转了一圈,道:“看你的模样和身材,不是普通的保镖吧。”
韩子玉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答道:“我以前是模特。”
纯熙看起来颇有兴趣,她问:“模特?哪种模特?”
韩子玉犹豫了片刻,答道:“嗯……内衣模特。”
纯熙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她美丽而疏离的眼光继续在他裸露的身体边缘上游走,“练成这样不容易吧?”
“还好。”韩子玉答。
纯熙道:“现在整天陪我,都没时间去练了吧。”
“还好。”韩子玉认真地为她解释,“董事长说,会保证我每周的健身时间。等轮班的同事来了,我就会离开了。”
这倒是出乎纯熙的意料,“还有轮班呢?”她笑了笑,道,“你老板想得真周到,我跟你说,论体恤员工,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是。”韩子玉恭敬地附和道。
纯熙这时已结束了对他的观赏,离开他的身侧,道:“你说话怎么女里女气的?”
“啊?”韩子玉抬起头来,一脸错愕。
纯熙一声冷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以后在我面前少开口,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不知是轮班的时间到了,还是纯熙的厌恶传到了韩彩城的耳朵里,两天后,另一个年轻健美的男保镖代替韩子玉出现在了纯熙的房间里。
两人的身形体态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个男人要比韩子玉多出几分成熟。
纯熙的猜想没错,当她问起这个人的年龄时,他答:“二十四。”比韩子玉要大三岁。
纯熙又问:“叫什么名字?”
“小高。”他说。
纯熙并没有追问,用姓氏代替名字,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来说,的确更方便。
“也是模特?”
“是。我也做过健身教练。”
纯熙没再说话。
不过,小高与韩子玉不同,像是受了韩彩城最新的指示,要对纯熙更加“贴身”,更加“寸步不离”。
比如这天上午纯熙拿着浴巾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小高也理所应当般地跟了进来。
纯熙回头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小高不卑不亢地答道:“董事长吩咐过,让我对您寸步不离的,太太。”
纯熙说:“我现在要洗澡。”
小高答:“包括洗澡。”
纯熙突然忍不住笑了,她说:“也包括上床,是吗?”
小高把头垂得更低,仍是非常虔诚而恭敬地回答道:“不敢,太太您说笑了。”
纯熙笑了笑,趁他不备,迅速拉上了淋浴外的玻璃门。
小高在门外踌躇片刻,默默地转回了身。
洗完澡的纯熙松散地披着一件浴袍走出来,她没有立刻去换睡衣,反而是走到窗前的矮桌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半盒烟与打火机是韩彩城留下的。
纯熙第一次没有直接丢掉,而是从余下的残烟中挑出了一支,把烟头对准了蓝色的火苗。然后在床边坐下,仔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