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更多地是在害怕着一些不好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巴尔图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一刻,段鸮突然很想知道。
这之后,吃完这顿少的不能再少的口粮,他们这帮犯人们就被带到了外头的农地上来领农具干杂活。
这一次,段鸮又一次提前跟着巴尔图他们走了,就剩下富察尔济和一帮子闲散的犯人们留下。
段鸮离开时,富察尔济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吃完看了眼他走掉,这才自顾自地继续去外头农耕地上和其他犯人们去干活了。
可就在当夜,伴随着巡逻牢头再一次的呼呼大睡。
黑暗中,两道在不同囚室中的影子同时睁开眼睛,等伴着通风口隐约传来‘吱呀’一声,有两个蛰伏数日的黑影却再一次地出没了。
——这一次,白天那时候还在槽口装着‘争锋相对’,仿佛下一秒要打起来的某两个人终于是成功地碰上头了。
……
此时正是半夜。
其余犯人都已躺下休息了。
所以这两个各自撬开囚室顶端暗道,溜出来的人是谁,倒也很明显。
按照富察尔济和段鸮这一次任务的原计划。
他们都再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发生任何直接或者间接接触,仿佛除了上次打过架之外,根本就不认识一样,彻底划开了一条界线。
无论是晚上回囚室睡觉。
亦或是白天在槽口和其他犯人一起吃饭,之后被派去干活,他们两个都像是‘生人勿近’一般,俨然成了这太平府监牢的两个平行线。
但显然今夜不同于以往,加上,白天段鸮对富察尔济凑近时的一句话。
“找个机会,晚上出来。”
正是这一句话,才有了今晚这一次机会。
所以一到夜晚,这两个人就都各自想办法,再次从自己囚室的天窗爬出来一次。
这一次,为了不引起麻烦,二人照例还是等天黑后再分开的行动。
所以当躺在床上等天黑了之后,段鸮和富察尔济还是各自在在自己的东侧牢房,将天窗口先打开。
等最右侧那个,子时会出没的狱卒将外侧铁栅栏尽头的蜡烛吹灭后,他们这才躲藏在黑暗中,借助手臂抓住一下踩着泥土墙边的一侧一下侧身攀爬上去。
过程中,他们各自都将自己身后的尾巴收拾的很干净,
就连巡逻的值班狱卒都不知道这两个根本不被关在一个地方的家伙跑出来了,段鸮那边还特意确认过了巴尔图不会再来找自己,这才跑出来找富察尔济。
而因天窗口很狭窄。
他们需得先伸一手进去小心打开内门,紧接着,从内侧弄开窗口的段鸮和富察尔济才得整个人钻出去。
这其中,富察尔济是先到的,又原地呆着等了会儿段鸮来。
黑漆漆的通道口,一个人对着墙的富察尔济本是一只手搁在膝盖上,盘腿抵着身后的通道上在面无表情想事的。
但等他的耳朵听到底下有轻轻拿手指叩了下的动静,被打断了一个人思索的他赶紧人挪开点又让段鸮从底下上来。
“拉着我。”面朝下跪在通风口的富察尔济伸出一只手。“小心点。”
“嗯。”
段鸮见状在底下伸出手一把回拉住他,人再从底下撑着通道翻身上来,接着,二人像两个艰难无比才半夜‘私会’的人一般碰上了头。
回到眼前黑魆魆的通道口。
刚从各自的底下囚室爬出来的富察尔济和段鸮也一块猫着,等一块将支起的天窗口合上,又寻了个通道边抵墙坐下才算大功告成了。
当人上来的那一刻,白天还装不认识的二人都松了口气。
这是四五天来的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因两个人在黑暗中借这力一起抓着手爬上来的。所以在此过程中,各自胸膛和后背上有些汗,透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这地方的狭窄黑暗。
而尽管暂时投靠了巴尔图那边的段鸮包括囚室待遇是比富察尔济好一些。
但他俩这段时间或多或少,都还是被这监狱生活给弄的有点落魄。
就不说什么个人形象了,富察尔济看样子也三四天没好好换衣服洗个澡了。
放往常他们俩肯定得互相嘲笑挤兑彼此,还得呛上几句。
但现在都半斤八两,就也没什么话说的了。
只是虽说他们根本都不在乎这些,但囚牢之中,不人不鬼的状态都压抑了人的欲望,让人心都开始变得莫名有点不稳定。
所以刚一看见对方,没等和对方先说上些什么。
半夜约在这儿,才找了个机会见面的富察尔济就和段鸮不约而同地先决定一起找了个地方,把这一身囚服给脱了,再借了个地方就擦了下身。
这个擦身,就是最简陋的擦身了。
他们本意是想在上次禁闭之后,再交换一次消息的。
但现在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