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盒子太多占地方。”江璃毫不客气的睁眼说瞎话。
“你装在一起你分得清吗?”
“嗯。”
赵烨见识过他乱吃药的阵势,蹙眉道:“你不会打算抓到什么就吃什么?”
“疗效都差不多,不用细分。”
“你这身体就是被你这么作死的。”
江璃抬头,笑,“赵哥,如果你经历过我经历的一切,或许你就不会再说我是在作死。”
“你经历过什么?”
江璃把塑料袋塞进口袋里,仰头望向狭长又幽静的走廊,“如果不能好好活着,那我选择少痛一点。”
“江璃——”
“赵哥,易臻从小到大都很可怜,可能是性格原因,他爸妈都不喜欢他,曾经我调查了一下,他在四岁的时候被遗弃过,天寒地冻的,如果不是自己命硬找回来,估计都死了。”
“以前我以为是他性格孤僻才不善言辞,原来是他生病了,他不懂得怎么去表达,所以总是被人骂做疯子、傻子、神经病。”
“过去的那两年,连我都没有好好尊重过他,只是一味的把他当作玩物,想着圈养他,囚禁他,强制他。”
“易臻没有尝过太多的糖,我只是给了他一点点,他就努力的破开那些枷锁,他说他会学着去爱,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其实啊,他不用学的,我都能感受到。”
“爱不爱,很明显。”
赵烨走到他面前,神色凝重,一丝不苟,“江璃,你想跟我交代什么?”
“赵哥,我希望有朝一日如果易臻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放弃他,他这辈子被太多人放弃过,说他冷血,说他无情,他只是不懂,不是不爱!”
重病
“江璃——”
“赵哥,你说以后他会忘了我吗?”江璃收回视线,将目光投掷到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是难以启齿的赵烨身上。
赵烨如鲠在喉,他曾经把江璃想的太坏,一个整天只知道作天作地蛮横不讲理的大少爷,他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他们这种打工人呢?
他只是把易臻当成了一条狗,一个想起时就逗两下,厌恶时就一脚踹开的宠物。
可是当现在四目相接时,他才看明白,他眼底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他在掩饰,又无力掩饰。
“我想他忘了我,可我又不甘心,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江璃垂眸,看着地上孤苦无依的影子。
这番话像是石头沉甸甸的压在赵烨的心脏处,压得他快要窒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生离和死别,或许生离还能有一丝妄想吧,他如果爱我,留点念想也好,他如果不爱我,说了也就说了,没有任何意义。”
“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赵烨捏着检查报告单,“要不我们换一家医院再查一下?”
江璃接过报告单,大致看了一眼,然后嘶啦一声撕成两半。
赵烨瞳孔一震,下意识的想要抢回来。
江璃笑,“赵哥,我们都不用自欺欺人。”
赵烨欲言又止。
江璃站起身,“我们该回去了。”
月上中天,夜色朦胧。
江璃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医院新开的特效药效果就是好,他竟能一夜安眠好几个小时,没有噩梦,没有疼痛,安安稳稳的沉睡着。
突然,他的身体悬空而起。
江璃睡意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但男人的五官太过立挺,哪怕是在暗沉无光的黑夜里,也能让人捕捉到他精致的面部轮廓。
江璃没有任何反抗,“不是说今晚上有夜戏吗?”
“嗯,拍完赶回来的。”
江璃疑惑的看着他,“剧组应该有给你安排休息的地方。”
“我认床。”
江璃忍俊不禁道:“易臻,我们在一起好歹也有两三年,你认不认床,我会不清楚?”
“人都是会变的。”
“所以你是变了?”
“嗯,变了。”
江璃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仰望着他的眉眼,“你变了什么?”
易臻蹲下,“你猜猜。”
江璃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变得更好看了。”
易臻也不揭穿他这个哄孩子的敷衍说辞,追问道:“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打算在沙发上睡一晚?”
“沙发也挺软和的。”江璃斜靠在枕头上,药效好像还没有过去,他觉得异常的疲惫。
易臻伸手凑上前,意图给他换一身干净的睡衣。
江璃条件反射性的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你出汗了,不及时换衣服容易着凉。”
江璃紧紧的扣住衣襟,声音也从刚刚的镇定变得有些凌乱,他道:“我、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