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们快下山!”
但天色已渐黑下来,黑夜行山路,又才下过雨,他们不是常在山间行走的猎户,这太危险了,终究还是按捺着停下歇息,把干粮分冒氏用了一些,守到天色将明后,才又匆匆赶路。
连下山带回城,又用去了一日时间,总算赶在傍晚闭城前,回到了城里。
朱成钧已经觉出那座庵堂的不同寻常之处,没有直接领着冒氏去县衙,而是绕道去了自己租住的院子,然后让秋果悄悄去县衙送了个口信。
展见星很快就来了,朱成钧这次出去得久了些,三天都没回来,她本有些紧张,看见秋果来,才松了口气。
冒氏的公公就是县令,她能嫁给当时还是衙内的李振,自己出身也不错,并不像一般妇人怕见官,她坐在展见星下首,回忆着把经过又说了一遍,这回因为终于踏入了安全的境地,她能想起的更多了些,说得更详细。
但对于展见星问她能不能引路前往那座庵堂,她迟疑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走了多长时日,究竟循的什么方位,山里头都是林子,实在分不清楚。”
能跑出来,还能遇上朱成钧,已经是撞了大运了。
展见星思索道:“这可有些麻烦。”
“是麻烦也是转机。”朱成钧道。
展见星会意——听丁老大之妻所言,那尼庵恐怕就是个暗娼窝,但未免太过隐秘了些,以冒氏的脚程要走一天半才能到,那几乎是深山了,什么人会大老远跑深山里去祸害人?
这座尼庵的用途与位置实在矛盾。
除非是——
“我想起来了,”冒氏绞尽脑汁,终于又想出来一点线索,忙道,“丁大嫂还说了一句,说他们肯给钱,也有的是钱,这个话我当时不懂,只没空问,山里人哪来多少钱。”
她不懂,朱成钧与展见星对视一眼,是都懂了。
冒氏连遭厄运, 又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后,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秋果领她到厢房去安顿。
室内陷入暂时的安静, 展见星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出声道:“九爷, 我们把事情从头捋一遍吧, 厘清了我们知道的线索, 再想怎么做。”
朱成钧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你说。”
“一切的最开端, 应该是那枚母钱, 有了母钱,才能造出与制钱无异的私铸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