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辰安的身影出现在梨花巷口时,喧嚣热闹之声便如汹涌浪潮般扑面而来。
巷子里张灯结彩,邻里乡亲们奔走相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那场面,热闹得简直不像话。
苏辰安心中暗自一哂,就知道刚才在自己面前才庄重盖下玉玺的圣旨,估摸这会儿已然风驰电掣般地被送到了家中。
事实恰如他所料,在他刚迈出皇宫宫门的那一瞬间。
礼部的一众官员便如同接到了紧急军令的将士,拿到圣旨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迅速筹备起来。
毕竟,此前太子殿下早已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一切事宜早已在心底细细谋划。
所以此番行动,他们准备得不仅不仓促,反而条理分明、极为迅速。
甚至可以说,礼部的人前脚才整队出发。
苏辰安后脚就出宫了,双方这时间差,仿若被精心计算过一般。
待苏辰安踏入家门,恰好赶上了礼部的人正字正腔圆地宣读圣旨。
家门口,那摆放得齐齐整整的香案上,香烟袅袅升腾,宛如祥瑞之云。
家人们身着整洁衣衫,神情肃穆虔诚,依次跪于其后,身姿挺拔而又略带紧张。
苏辰安的阿爷,也就是苏有根,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那承载着无上荣耀的圣旨。
此刻,一家子人的脸上,反倒并没有苏辰安想象中那般纯粹的欣喜若狂。
苏有根他们内心的喜悦自然是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
只不过,每当目光触及圣上赏赐的这崭新的五品诰命服饰。
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孙儿在外历经的种种艰险。
一想到自家孩子是几经生死、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才挣来这份殊荣。
心中便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满是酸涩与心疼。
在他们看来,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争气、上进的孙子,早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哪怕此刻便直接奔赴黄泉去见列祖列宗,那也是昂首挺胸、扬眉吐气的。
苏辰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家人如今已然能够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跟礼部的官员打交道,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欣慰。
前来宣旨的礼部官员,对苏辰安的家人亦是格外客气。
毕竟苏辰安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头正盛,又深受太子殿下器重,谁人不知,这苏家往后定是平步青云之势。
在苏有根接过圣旨之后,那官员脸上堆满笑容。
好听的话仿若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什么“苏家真是福泽深厚,教子有方”
“苏大人才高八斗,日后必成大器,定能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
之类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面对苏家精心准备的谢礼,那官员也是极为给面子地欣然收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融洽和谐。
苏辰安便是在两方人互相寒暄问候的当口现身的。
礼部的官员眼尖,一眼瞥见苏辰安,顿时眼神一亮。
仿若发现了稀世珍宝,连忙快步上前,拱手笑道:
“苏大人,恭喜恭喜啊!这一路高升,又为家人挣得如此荣耀,实乃我朝之幸,更是苏家之大喜啊!
大人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作为,日后定是前程无量,我等今日能来宣这道圣旨,也是沾了大人的光,与有荣焉呐!”
苏辰安赶忙谦逊地还礼,微笑着回应:“大人谬赞了,苏某不过是尽了本分,能得圣上与太子殿下赏识,又蒙各位同僚抬爱。
才有今日,往后还得多仰仗各位大人扶持。
这一路上,也是辛苦礼部诸位筹备,苏某感激不尽。”
两人你来我往,客气话说了好几轮,辞间尽是官场的客套与相互敬重,却又透着几分真诚,气氛热络非常。
好不容易将前来宣旨的官员送走,苏辰安这才被家里人簇拥着走进屋内。
他一眼便瞧见阿爷眼中隐现的泪花,还有父母亲和祖母脸上那尚未褪去的担忧,心中一酸。
赶忙上前安慰。
他拉着阿爷的手,轻声说道:“阿爷,您别难过,孙儿这不是好好的嘛。
您看,如今咱们苏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些诰命都是咱们应得的。
往后啊,孙儿定不会再轻易涉险,会稳稳当当地在朝堂上为苏家争光,让您和家里人都为我骄傲自豪。”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家人听了,虽仍有不舍与心疼,但也渐渐放下心来,脸上终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着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