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主管告诉我,你办抽奖花了十七万”,这句话仿佛是个引子。
苏执慢慢开口,“临安与司家合同泄露,直接造成数十亿的损失,获益的是家名叫日木的小公司,成立于三年前。”
“苏昼”,苏执问,“你能告诉我,你跟日木的舒总有什么关系吗?”
苏昼想了想,“不太熟。”
苏执皱眉,似乎察觉到苏昼没有说实话。
“不过”,苏昼话音一转,“日木的确是我的公司。”
“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执很不能理解,“临安受创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苏家人,临安迟早是你的。”
苏昼不置可否。
苏昼也很想问,“既然哥觉得临安会是我的,为什么要对临安这么卖命,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苏执沉默了瞬。
苏睿丘跟他的父亲是好友,在他父亲死后,是苏睿丘替他们母子保下父亲的遗产,给了他们母子不被饿狼分餐而食的机会。
苏执很感谢苏睿丘。
“他是我的继父,对母亲很好”,苏执顿了下,“我会永远尊敬他。”
苏昼反问,“哪怕苏睿丘当初让你用你父亲百分之二十的遗产填补临安的亏空?”
苏执深深看了眼苏昼,苏昼知道的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我自愿的”,苏执说,“只要他愿意做个好丈夫,这些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苏睿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有自私的一面,也会算计,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违法乱纪的事情绝不会做。
苏执对苏睿丘感官平平,他愿意为他母亲维持平和的景象。
“哥,你有些善良过头”,苏昼轻笑评价,“圣母也不过如此。”
他以为苏执不清楚苏睿丘的打算,没想到苏睿丘从来没有瞒过苏执的眼睛。
苏昼的笑意慢慢收敛。
有瞬间他切切实实感到嫉妒,因为林资真的会喜欢苏执这种美好的人。
苏昼都不敢去想,要是林资先遇到的是苏执,表面如一的人永远不是他矫饰善良好欺可以比过的。
“他会不会把临安给我,这事我不清楚”,苏昼淡淡道:“他把我接回来,就是为了收拢你手中的权力,这件事我可以确信。”
苏睿丘想把苏执驱逐出去,而苏执这些年为临安付出的成果和金钱,苏睿丘却不打算返回。
什么照顾生病的爷爷?什么放权?
不过是苏睿丘躲在暗处的借口。
“我并不介意这些”,哪怕他在临安什么都得不到,苏睿丘给予他们母子平稳的生活就可以抵消一切。
苏执试图劝说苏昼,“你大可不必对他敌意那么大,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苏睿丘再如何,到最后临安终究还是苏昼的。
“这样吗?原来哥是这样想的。”
苏昼弯起眸,“也许只有像哥这样的好人才会这么想吧。”
“怪不得资资很喜欢哥。”
苏执缓缓拧眉,“你不用说这样的话。”
“你跟林资复合的事,我知道”,仿佛是在撇清什么,亦或是提醒自己什么。
苏昼挑眉没再继续,而是道:“好赌的妈、不管的爸,孤儿一样的我。”
苏昼指指自己,“从小我就知道抢我妈的赌资填饱我的肚子。”
“会挨打,她会把我打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苏昼笑了笑,“但是没关系,我会继续抢。”
一直抢到他活下来,彻底远离她。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苏昼站起身,清隽的脸流露出锋芒,“别人给的总没有自己抢来的好。”
临安他不需要苏睿丘给他,他会自己拿到手,他不要别人施舍给他的东西,那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但是所有都会有例外。
林资不是他抢来的,林资是自己走到他身边的。
“你长得好好看,像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少爷”,林资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这么说。
苏昼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衣服,余光瞥见自己破旧发白的鞋子,头一次感到局促。
他觉得不自在。
苏昼在想,他为什么不是林资期待的那种人。
家世良好、文明礼貌,抬手投足间都能显出优越气度的小少爷。
“对不起”,他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的。
自卑到骨子里,他在为他不是林资想象中的小少爷感到抱歉。
即便后来他努力学习,用温和的外皮将自己伪装得斯文谦润,得到林资答应交往的机会。
苏昼还是被动地接受林资的赋予。
林资是他抢不到的,他得耐心地哄、真诚地欺骗才能诱导林资走入属于自己的囚笼。
林资永远是个变数,他永远没办法林资。
林资在他回苏家跟他分手,他也拒绝不了,他接受着、盘算着,